東海大學之行成了這次台灣之旅的華彩樂章,當時就有人被學校的大唐風魔住,渴望在東海生,渴望在東海死。走完文理大道,穿過相思林……
一月六日到台灣,一月十四日離開,整個行程,一言以蔽之,哇丟洗愛台灣。
我們和北方的寒流一起到了桃園機場,令人感動的是,小卡親自來接機。他踩著富有彈性的步子遠遠走來,叫人馬上想唱,「我踩著不變的步伐,是為了配合你的到來,在慌張遲疑的時候,請跟我來…… 」
不過,雖然初到台灣,倒也不慌張。海關人員的態度也是家常的,甚至叫人覺得隨便了點,這麼不警惕啊!相比有荷槍實彈巡邏的香港機場,這個地方顯然是享受了長期的安寧。當然,更叫人安寧的是,中文是通用語言,所以,中央大學的「眾生眾身」會議,沒有一般大會的雙語困擾,當何春蕤老師以摩西般的激情要領著我們走出現代埃及時,大家都在第一時間被感動。
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文化研究年會,除了聽到很多新鮮的議題,更是新新鮮鮮地看到了大會安排的多種次文化表演,寒風中,一年級學生的龐克表演令人難忘,這在上海的學術研究會上是絕無可能的事情,所以,我們一起去的有些同志,原來在上海長期以憂鬱王子的形象唬人,很快也脫下身上的人皮,煥發出全新的渴望。這種渴望,在台研社安排的酒會上,得到了淋漓的抒發。酒過三巡,夢中的偶像一一現身,朱天心來了,侯孝賢來了,有人真的醉了,有人裝著醉了,反正最後收場的時候,台灣最青春的教授扶著柱子和我們告別,只有寫下火熱的《青春之歌》的作者還是斯文如常,只有那個曾經坐在東海台階上的美麗女子還溫婉如常。
或者是為了《青春之歌》中的那張照片吧,我們堅定地來到了東海大學。感謝敬愛兼親愛的趙剛老師,東海之行成了這次台灣之旅的華彩樂章,當時就有人被學校的大唐風魔住,渴望在東海生,渴望在東海死。走完文理大道,穿過相思林,我們還去觀賞了朱元鴻老師的日常生活,朱老師的生活腐朽啊,每天喝的酒就十幾種,堅定了上海某些同志要解放台灣的思路。
朱老師在日常生活中是個厚道的人,但在學術上不是這樣。在新竹,他與劉紀蕙老師的學生和我們做了交流,地點選在有一定海拔的山上人家,小會期間,一會兒霧進來,一會兒霧出去,像我這樣的大陸同胞哪里見識過這樣迷離的會場,很是分心,所以,多次遭受朱老師的追擊。當然,這些還不算難忘,最難忘的是中午自助餐的時候,交大一博士(可惜我這會突然想不起他的名字,他個子不高,晚餐喝高了)為我們放映的「全民大燜鍋」精選!後來幾天的台灣之旅,我們互相說話,只能如此開頭:我有跟你說過嗎?!!!
儘管光爺一直有跟我們說,你們應該到台灣看看,台灣TMD很有意思!我們的思想準備還是遠遠不夠,當傅月庵指著一排舊房子,說,那就是眷村,我們發現,對台灣,我們已經生出眷戀。這眷戀,不光是指向那些舊識和新交,還包括給我們送上花生湯和黑米糰的大爺大娘,包括那些似乎有著我們童年記憶的矮矮房子和窄窄弄堂,那些已經從我們的日常生活中被打掃掉但突然又重現的了的瑪德萊娜小點心。所以,離開台灣的時候,我一路看著車窗外,想盡量多記住這個地方。
原文轉載自【2006-02-01/中國時報/A15版】
- Mar 16 Thu 2006 18:09
哇丟洗愛台灣(毛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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