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東海生物系學長,曾經參與過「約農河事件」的Otto學長,在看過我的部落格後,將當時他所參與「約農河事件」的過程,用留言方式告訴我。為這段「東海校園空間運動史」上的歷史空白,補上當事人的口述歷史。
以下將我論文對「約農河事件」的描述,以及 Otto學長的留言,加以並列,提供給對東海校園運動歷史有興趣的朋友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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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大社文所碩士論文,「以相思林之名—東海校園空間運動史(1987—2005)」,第90頁。
第三節 校園空間運動的萌芽
約農河加蓋事件
東海大學的校地有部分為日據時期開闢的「神原農場」,日本人為提供種植甘蔗所需的灌溉用水,乃開發水圳引大甲溪葫蘆墩圳水源經神岡大社、大雅橫山等地,至西屯林厝永安(今台中榮總)、水崛頭(今東海大學)、龜山(今台中工業區)等地。本地人稱這條水圳為「新圳」,正式名稱則為葫蘆墩圳大社支線。1980年後因台中工業區開發,水圳廢棄,僅留下在東海大學校內的這一段(東海大學校園解說員社,2002:33)。「大社支線」因為在校門入口的約農路旁,因此被取名為「約農河」,東海學生戲稱為「約農大水溝」。
1987年間東海大學和台中農田水利會協調同意,要將這條上游時有廢棄物流入的「水溝」加蓋(東行,民76.2.23)。有學生張貼海報表示抗議,要求用「民意調查」方式收集同學意見,並要求學校舉辦說明會。另有學生擔心加蓋工程會破壞約農河和約農路兩側的大樹。其後梅可望校長對學生表示,加蓋工程東海亦需負擔經費,但學校經費並不充裕,因此加蓋工程尚言之過早,而且即使加蓋也不會砍伐約農路旁的大樹。
翻查東海校內各項相關文獻,對「約農河加蓋事件」的過程記錄都非常稀少,但都強調「約農河加蓋事件」是「東潮時期」校內最早關於校園空間環境問題的爭議。在1991年的「綜合大樓公聽會」中,也有人援引「約農河加蓋事件」為校園規劃問題討論的開端。因此這個事件看來對當時的學生行動有很大的影響,但由於缺乏文獻資料,關於這個事件的紀錄,只能留待有心的後人去發掘了。
參考文獻:
東海大學校園解說員社,2002,《東海大學校園建築步道》。台北:貓頭鷹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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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生物系學長 Otto的留言回應:
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php/chaiing/3/1266393354/20060321122837/
腦海中的一幕幕東海舊事。1987年5月宗教中心籌蓋說明會往前推到張貼反對約農河加蓋海報之間,至少在東海的一角有著free will的力量,跟著這些事件連結。這free will與往後(如你所探索)的一連串東海校園學生運動並不一致。在解嚴之際,台灣大學生受到"野火集"的影響是很立即的。美術系的學生正渴求這樣的解 放,學生物的也想在保育上有行動上的突破。所以一群生物與美術東海人開始固定的在25巷2弄10號集會進行讀書會的活動。這個讀書會是一鍋腦力煎熬的湯。因為單就討論組織的形式便討論n久都討論不出來。最後讀書會的名字章程都不重要了,這些學生須要的就是用力被煎熬。讀書會的活動便是主題報告,參加的人都要報告。報告的題目沒有限制,就是希望跨領域,批判。
進行了幾次,我便報告約農河的生態調查與文史。選這題目便是因為聽到約農河要加蓋的消習。所以那一次有一個現象產生。我報告完後,讀書會的成員開始討論應該如何去發出反對的聲音。所有的成員都是反對約農河加蓋的,但該如何發聲呢? 討論了許久,最後的決議竟然是各自去做自己想做的。這樣便確立這讀書會的組織性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一個人的free will。當時我們便覺得真吊詭,成立一個組織可以決議約束成員去不受這組織的約束。讀書會散會後,部份人便自己決定要畫海報,漏夜將反對聲音貼上海報欄。貼了好幾張,但都是不同人做的。其中美術系的寶寶在他的海報上,大喇喇的簽上自己的姓名。其他的則都是匿名。隔天,全校都看到大字報了,教官也看到了。寶寶馬上被約談,後來蔣勳去做了溝通與保證。現在想起來,時代中總有有識之士。
這讀書會因而有了一點名氣,而當時全國的大學生正在暗地串聯。讀書會也陸續招新人進來,便也帶入了外界的關聯。很快的,成大的sigma與政大都來敲門, 詢問是否要以讀書會組織串聯。再一次的,我們這個讀書會又決議,要去參加或邀請其他組織、學校成員,自己去。等施威全來參加讀書會聚會時,外面的世界也已經成形了,黨外的力量也進入校園。這個讀書會的成員幾乎都開始了自己的"事業"。我便去搞了一個後來胎死腹中的成立生態社的聯署。各院院長、教授和近 300名師生都簽了名,拿給課外組,反而無法成立。緊接著,宗教中心說明會成了串聯的集體表現。其實,那天大家還是都以自己的意願參與。開會時,我們分散各角落發言,教官帶來的國民黨學生便坐在最後一排觀察與反擊。會後生物系的 歐保羅 教授特別要我去跟建築系老師(宗教中心設計者)握手,希望能有進一步的溝 通。但部份學生已經在場外靜坐抗議。我隔天也被教官約談了,但他很高興,因為確定我不會繼續待在東海讀研究所。
free will讓很多學生有自己的決定與行動,而能獨立於組織的約束,但同時也加強了意見的表達。那個年代,解放是大環境,我們都很執著自由的意志。所以,理念要解放,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理念與堅持自立門戶,而獨立於串聯的團體之外。這便是我回憶覺得,與你所探討的三月學運串聯的力量不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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